池蔚子黑

爱发电同名

【双璧羡】画(1)


*短篇,本篇4000+


*背景架空,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是私设,只是为了爽

*贵族叽,卑微打杂小哥蓝大,没错这里双璧不是亲兄弟,蓝大是关系很远不受重视的旁支

*羡羡的身份可以猜一下,不是普通的流浪儿~

*这个叽有王子病!做事很过分预警!不要跟他计较!


*本章蓝大莫得出场














有些潮湿的巴士站点里算不上干净,此时站外是充斥着大风和黄沙的坏天气,所以没什么傻瓜会在这种天气下跑出来,也自然没什么人会在此等公车。因而一站里仅仅两人,都沉默着。一个是根本不愿开口,一个是哆哆嗦嗦地不敢说话。


地面上都是进进出出的人流带进来的黑黄色的泥沙,不过笔直站着的那位清贵少年象牙白的小皮鞋上倒是没有粘上任何一点泥污。他等得久了,却既不愿倚墙又不愿坐在那早积了一层灰的凳子上。他平整又瘦削的肩上还背着书包。


一旁的畏畏缩缩者正是他们家的奴隶,此时被主人真的吓住了。少爷,他们家天神一般的少爷,非要每天在去贵族学校的学校的路上搭公车,非要每天自己背书包,在学园里也自然不准他们这下等人跟着他,服侍他。


这是少爷的指令,必须得服从。可要是让家中的尊长们知道他们的失责,那又哪里还有命在!这小奴隶是权衡了两者之后,偷偷跟上来的。


他缩在墙角,既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这种天气之下少爷延迟了回家的时间,说出去又是谁的责任呢?就是算在谁的头上,谁也吃不消!




巴士还没有来,那站着的贵族少年却没有不耐的神色,也并不忧心恶劣可怕的天气。不过也是,即使等不到巴士,也会有下人只身冲回家,叫上司机开车来接走他,何必忧心呢?


此时的侍者忧虑重重,也看不出少爷有何动向,又深知少爷讨厌别人问话,只好相互僵持着。




站口忽然有人影缓慢地向这边走来,被大风吹得站立不稳,明显是个瘦弱矮小的身形。


好不容易躲到车站里来了,近了一看发现是个弃儿。年纪大概六七岁,浑身破破烂烂,黑头土脸得也瞧不清模样,看起来很是招人嫌。



那侍者本想立即过去把那小黑东西赶走,可少爷看起来也不在意他过来避个风。而且小孩看起来就像只腿脚残破的小黑狗,又好不容易才爬进来,他便也不去做那个恶人。


小孩到了站里,浑身发着抖,不管不顾地靠在肮脏的椅子上,显然已经没有力气爬上去了。


少爷没有注意到那孩子,下人也就没有动作。可那小孩休息了一会,浑身的筋骨又好像活过来了,就有了些精神头,开始打量起这小小的站点里另外两个客人。


小孩看到那位尊贵的少爷,有些被吸引到,就呆呆地望着他看,脸上还带一点傻兮兮的笑的神色。


下人看见小孩直勾勾地盯着少爷,生怕会引起他不悦,于是忙叱责说:“这小傻子!快低下头去,少爷不是你能看得的!”


小孩听了这话也没有被吓到,显然是听过了许多这种话。于是顺从的低下头去,当然不顺从也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见这小孩还算懂点事,侍者便也不纠结于此了。但反而少爷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了,无言地看着小孩瞬间低下去的头,眼里有点与往日不同的色彩。


“兔子。”少爷突然说道,他那眼神还是停留在小孩身上,就像突然看到野兔的猎鹰一样,是一种带有兴奋与惊艳感情的意味。可很是难得,他这人平常很久才开一次口,此时有点突兀的声音是磁性低沉的,让人恍然间犹如幻听。


那位侍者愣了一下,犹疑着问道:“少爷,抱歉。您需要什么?”


少爷摇摇头,动作也是带着情绪的。


“兔子一样的小孩,”少爷接着评价道“很像很像,但,只有眼睛是黑色的。”



原来说的是那小孩,不过那小东西不是哪里都很黑吗?——侍者暗暗在心中道,在面上他只是顺着少爷的话回答道:“少爷,黑色眼睛的兔子也有很多呢。他也算是兔子中的一种吧?”


少爷不答了。可是能引起少爷讲话的东西可不多,下人一般是要奉陪到底的。于是侍者接着问道:“少爷有一点喜欢他么?”


少爷思索了一会,小孩真的很像他那只养了许久的黑兔子,只是眼睛有些区别。于是他答:“除了眼睛。”


“那是因为少爷拥有琉璃般尊贵的眼睛吧,这世间再没有能比少爷更出色的眼睛了。”





角落里的小孩并不清楚他们讨论的是自己,一直也没有敢抬头,只想等到风小一点就离开。此时他确实是还没有什么力气,昏昏沉沉靠在墙角的椅子上,快要睡过去的样子。


少爷还在看那孩子,不靠近,也不唤他过来。约莫又过了一会,这位贵族少年突然取下背了一路的书包,从里面取出一盒还未开封的精致点心。


“这个是...今天早上小厨房给少爷做的那份?少爷有些饿了么?还是我马上回去叫车......”侍者又担心起护送少爷回家的事了,急着多说了几句。


少爷拒绝的手势制止了他。只见少爷不疾不徐地打开密封好的点心盒子,取出一块点缀了许多蜜饯,看起来十分艳丽好吃的点心,向着小孩的方向单膝蹲下。



少爷的动作就像平常喂兔子一样,对着半睡不醒的小孩唤道:“醒一醒,到这边来。”


小孩本就注意到了点心盒子,刚才一直半眯着眼装睡。见到那位贵公子真的招呼他,黑色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他的眼睛看起来大得诡异,不光因为眸子颜色黝黑,也因为因长期饥饿而深陷的眼眶,睡眠不足而浓重的黑眼圈。


点心的诱惑力自然是不小的,尤其是对一个生存艰难的流浪儿来说。几天没有饱食过的胃饿得发痛,但脑子里却还是清醒的。过往的经历让他知道没有无目的的施舍,即使只是富人手中的一块点心。




那两位先生都在看着他。


小孩有些心悸,目光所及就是那位贵族青年逆着光的冷峻面容。即使在这昏暗天光下的一点明亮仿佛都笼罩在他身上,也映照不出任何一点柔和的轮廓。小孩子是天生就不想亲近这种人的,尤其是这位生得格外清贵疏离的少爷。


还是看起来不近人情,即使是做这样带有同情和施舍意味的举动时,即使面对的是这样毫无威胁的小孩时。


见小孩眼巴巴望着自己手里的点心,却还是因对自己顾虑不愿过来时,少年感觉有些挫败和懊恼。就像明明每天归家时他都会按时去喂那只小黑兔子,试图与它亲近,以至于能够摸摸那光滑的皮毛,兔子最终却还是会夹着尾巴跑掉不让他抱。


戒备心太强,才这么小就懂得防人——明明只是只毛还没长齐,根本离不了人照顾的兔子。看那蜷缩起来瞪着人惶恐又无助的样子,要他顺从一点很难吗?


良好的家教让他从不会在面上表达懊恼,但这不代表他的耐心就很好。小孩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垂涎的点心被少年收回盒中,看见他利落地收拾东西,同时也听见他吩咐侍者叫车回家。




小孩太小,还不知道什么叫做悲愤,只是眼眶里有点点泪花涌出来。他知道这贵族先生明明就不想施舍他,但为什么又假意良善,玩弄他心里仅存的一点期待感呢?


侍者得了指令快速离开后,少年依旧站着,突然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目光又回到了刚拒绝过他的小黑兔子身上。过了一会,他开始缓缓地接近了角落里的小孩。


小孩见他靠近却没什么反应,只是看起来有气无力。他闭着眼睛不想动,他心想明明平时没有那么受不住委屈的,怎么今天就格外脆弱,对旁人的一点恶意就如此承受不住?


少年在他面前蹲下身,尽量与他平视,试图寻找一种可能会使小孩舒服的交流方式。


少年心想他要尽量柔和,尽可能展现出自己的善意,去化解小孩内心的堤防。总有一天这种小小的软乎乎的生物,都会不设防的,主动地靠近他。


少年从上衣口袋掏出手帕,对着小孩道:“我帮你擦一擦手,好吗?”


小孩的情绪没有缓过来,还是很委屈,也很疑惑,只能怯怯地问道:“为,为什么要给我擦手啊……”


这是他进到站点以后第一次开口,少年只觉得这声音很干哑,很紧张,很是不好听。


少年诱导他:“把手擦干净之后才可以吃东西。”


小孩仿佛又恢复了点希望,于是坐直了,靠得近些:“会给我...东西吃吗?是刚刚那个点心吗?”


“对,或许还有其他的,”少年应着“不过这里不适合吃东西。”


一个小流浪儿哪懂那么多规矩,风餐露宿早就让他没有了合不合适的概念,只有能不能生活,会不会饿死。


小孩眼巴巴的看着少年:“这里很好,没有风...可,可以吃东西的。”


“进食前还要喝一点水。”少年不依他的话,拉过他的小黑手,细致地擦干净每一根手指。小孩有些躲闪,似是怕弄脏了帕子上淡蓝色的流云。


小孩子的手还是鲜嫩的,没有那些陈年老垢,只是过分脏了,稍稍一擦就露出白白嫩嫩的本质。


少年认认真真地擦了好一会,然后把帕子翻到干净的一面,再折好,重新塞回口袋里。


小孩在他擦手的过程中就一直盯着他,见他擦完,连忙提醒道:“点心......”


这时那贵族少年却又强硬起来,又提出了新的要求:“随我回家才允许你吃。”


说完这话就觉得有些突兀,只怕又吓到小孩。少年轻咳一声,试图使自己的话婉转一些:“我是说,随我回去,可以请你吃其他好吃的东西。”


小孩顿时又缩了回去,连连摇头道:“不去,不去富人区!”


少年解释道:“并非富人区,离这里不远。不出意外,一会就会有人接我们回去。”



“不住...富人区?”小孩很疑惑,歪着头道:“你不是贵族吗?你又不像,不像东边那个居民点里的人......”


“是贵族。但,贵族并不住在富人区,一般都有自己的府邸。”小孩听了也没太明白,他还并不清楚眼前这位贵族与普通有钱人的区别。在他眼里,大概人只分两种,一就是贫民窟里待他比较和善的同样的穷苦人,二就是那种富得流油,又对他们从来不顾一屑的遥远富人区里的居民。





他们说话间,就听见外面有汽车驶来,在门口熄火停下的声音,少年知道是侍者叫车回来了。在还没人打扰的空档,他转身脱下外套披在小孩身上,牵起那只刚被他擦得白白净净的小手,柔和道:“走,可以吧?”


小孩被他迷迷糊糊地领上了车,有些害怕和不习惯。使者看到少爷竟要把这小黑兔子领回家,心里一惊,但也不能多问。又发觉少爷的外套竟披在小孩身上,终于忍不住哆嗦着说了一句:“少,少爷,这...恐怕不合适......”


少年没多说什么,只是用外套把小孩拢好,淡淡地道:“兔子怕冷。”




小孩第一次坐在汽车中,一路都没吭声,也不敢抬头向窗外看。少年依旧沉默不语,闭目养神。过了一会睁眼看见车内忽然黑下来,原来是驶进车库,到达目的地了。


小孩被少年抱起,向着室内走去。他没有看全府邸的外观,只觉得大而威严。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上都有人向抱着他的少年鞠躬,好像都怕他一样。


小孩被少年抱进了他的画室。



少年平常是不许任何人随便进入这里的,在里面创作的作品也不会请任何人来观赏。连卫生都是他自己打扫的,可以说一尘不染。


少年把小孩放在展台上,画板和画具被收拾在站台旁边。小孩虽疑惑他要做什么,却一直没有出声问,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太过陌生了。


取过书包,少年打开了小孩盼了一路的那盒点心,拿了一块递给他,顺手把点心盒子放在画板旁。又出去取了一杯牛奶,看着小孩不管不顾吃起点心,他竟然一笑。把牛奶递到小孩旁边喂了他一口,然后对他道:“我去见叔父,顺便给拿一些吃食,你先待在这。”


小孩乖巧点头,不住地啃着手中的点心。少年又笑了,手指柔和地刮了一下小孩的脸蛋,转身离开。



他到了前厅,被告知二姥爷有事在外。于是少年转身去了厨房,吩咐他们除正餐外,再额外做一些小孩子喜欢的偏甜的食物。他又挑拣了几样肉食,心里有些不一样的兴奋。这样好像去喂一只,奇怪的,在窝里等着他回家的兔子。


他拒绝了侍者的帮忙,脚步略快地向画室走回去。


 他端着盘子一打开门,看见小孩从展台滚到了地上,正无措地盯着一旁不知怎么被打翻的画架,已然被吓呆了。


画具都散在地上,画板扣翻了颜料盒,五彩缤纷夹杂着污染了地毯。少年脸色变得苍白,上前去掀开画板,却看见想要去抢救的小砚台摔得四分五裂,一只平时珍视的鎏金色钢笔也摔劈了尖儿。


这些东西他都用了很多年,有些还是已故去的母亲送的。


这堆杂乱东西的最边上是那个打翻的点心盒。




少年面无人色的站起身来,不再去看旁边惊慌失措的小孩。侍者听见声音追到房门口一看,顿时变得更加惨无人色。


那贵族少年的声音冷极了,让人切实地害怕,他对侍者道,有些隐忍地咬牙切齿:“丢出去!”


丢的自然是那只闯了大祸的小黑兔子,侍者明白自家主人的愤怒程度,打着抖问道:“少爷,丢...哪里去呢?那个车站吗?”


“不知,总归不要再叫我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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